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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如果没有星罗班

#私设有ooc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

#建议配乐《九万字》或《栖凰》

        在意识彻底消弭在无尽寒冬的前一刻，瞳瞳隐约听见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向你保证，等你醒来，我一定陪你赏花品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骗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最后的一点思绪随风逝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眼宗难得有日头这样好的午后。西门紫色的宗主服下摆垂在地面，桃花树下唯他一人。石桌上清茶升起一缕袅袅白烟，温柔又带着熟悉的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觉间伏在了石桌上，任由数日未眠的困倦涌起，将他拉入无边黑暗。

        梦里依然是冷寂的冰牢。瞳瞳的面容清晰地呈现，又似乎下一刻就会睁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西门那双因着韵力而清澈透亮的眸子在这一刻有些失神，几乎是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，呵出一口气，低声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什么都不要，我只要你活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再前去冰牢时他已归于黯麾下，时刻清澈温柔的预知瞳染上混沌，再看不清所谓未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黯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面前单膝跪地的眼宗宗主，竟给出了一句似乎是赞赏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西门安静地垂着头，恍若未闻，如同毫无生气的木偶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是否正因如此，黯也没继续为难眼宗，就是傀儡师唯一能威胁他的也不过是让更多混沌入侵眼宗。

        抬手抚上寒冰，西门沉寂的眼中隐约泛起一点涟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做出了这种事，估计你是，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往事如风又起，卷起烟尘又归于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怎么又在偷懒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我的梦想，即使拼上性命，也在所不惜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有西门这个朋友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蓦然睁眼。寒冰中瞳瞳的面容彻底褪去了喷涌的愤怒，只剩下一片茫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至少…你还活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当黑暗最终陷入黑暗，当荣耀重新被拾起拭去积尘，当不屈的人们开始反抗，世界终将归于光明。

        对抗黯的最后一战，一切都沿着西门算计好的轨道进行着。这位十二宗中最年轻的一位宗主站在了所有人的前方，毫无畏惧。

        染血的折扇轻盈地展开，韵力凝成的桃花纷飞着卷起旋风，所过之处混沌寸寸撕裂。

        黯就在他的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身后是满目疮痍的猫土，是死伤无数的十二宗弟子，是已身负重伤的其他宗主。

        黯的声音嘶哑暗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哪来的勇气，在如今的状况下依然觉得能够战胜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我看到了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西门笑了笑，轻描淡写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束阳光撕破满天阴霾，落在他被鲜血染红的宗主长袍上。韵力燃烧翻卷着如同火焰，凝于那一双清澈透亮的预知瞳。

        身后战场上强撑着看过来的其他人最后看见的是他单薄的背影，折扇在手，灼灼其华，义无反顾地冲进那片浓郁的混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只有一个人，怎么战胜这样浓厚的混沌？

        几位宗主交换了一个眼神，皆是大惊。

        以身化韵。

        猫土上最后盘踞的混沌在破碎，崩塌，随着片片桃花消散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西门的身影明明灭灭，而他只是似乎有些遗憾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，不能再…陪你赏花品茶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折扇落地，悄无声息。

        瞳瞳醒的时候，还以为冰牢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他似乎没多久就出来了。听到前来的弟子说已经过了十二年的时候，他愣了好一会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是在开玩笑，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忽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，咬牙切齿道：“喂，我问你，你们宗主呢！叫他有本事来和我堂堂正正打一架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弟子听闻宗主二字，抿抿唇已是红了眼眶，却只是双手捧上一只锦盒。

        瞳瞳有些疑惑地扫了他一眼，接过锦盒拨开了锁扣。

        桃花扇干干净净地躺在盒中，仿佛从未被使用过。

        桃花扇不是西门随身携带的武器吗？

        瞳瞳这才察觉什么不对，抬眸看了看那弟子一身素白，心里多了些不好的预感。收回视线再看那折扇时才发现折扇下似乎还压着一张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察觉到他抽出那张纸的手正微微颤抖。

瞳瞳：

        见字如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，我就能肯定你还活着了。这很好，不过，我大概已经死啦。

        咳，说自己死了这感觉有些好笑，写这封信的时候我自己笑了好久。

        好了，言归正传，既然你已经醒了，应该就能实现你的梦想成为宗主了。这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，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得比我更好！

        关于当初为什么我要那样做，已经没必要再辩驳。我如今不过史书上寥寥几笔的勾勒，有什么好纠结的？

        至于我，你就忘了吧，本来就算不得有很多交集。忘不了也没关系，只是最好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，谢谢你，还有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西门

        最后几个字似乎被什么打湿过，看不清了。不过无伤大雅，已经足够了。瞳瞳愣愣抬头，声音发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走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弟子恭恭敬敬一礼，道：“瞳瞳宗主，西门宗主已于对抗黯的战斗中身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一点都不好笑。

        瞳瞳忽然愤怒起来，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，用仍然带着些稚气的嗓音吼道：“你说谁死了！？你知不知道你说谁死了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朵利刃般的雪花擦着他耳侧飞过，瞳瞳愣了一下，松开手仍然带些愤怒地看向洞口。

        宿雪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了。她遥遥行了一礼，道：“宗主，西门宗主曾说过，他可以什么都不要，他只要你活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您仍然恨他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瞳瞳使劲眨眨眼，眼眶却泛起了红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要你好好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 记忆仿佛这一刻才完全回归，泪水落下，在地面凝成一朵冰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个骗子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宗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西门猛然惊醒，揉了揉太阳穴，挥手示意唤醒他的弟子退下。春色正好，几寸阳光自桃花树的缝隙里投落温柔而平淡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无声地笑笑，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待你醒来，我一定陪你赏花品茶。”